本文发表于2014.12.11《今日嵊州》,感谢畅晨编辑垂青。
中午吃饭时,一家人聊起天堂是什么样的这个话题。
外婆说:“我听人说,天堂和地狱其实是同一个地方,人死后,到了那个地方每人就分到一个1.2米的汤匙,用汤匙把食物递到别人嘴里,大家都吃到食物的地方就是天堂。拿了汤匙拼命往自己嘴里送食物,最后没有一人吃到食物的地方就是地狱。团结友爱互相帮助的地方就是天堂,自私自利不顾别人的地方就是地狱。”
我点点头,问妈妈:“那么,妈妈眼中的天堂是什么样的呀?”
妹妹不等妈妈回答代她说了:“妈妈眼中的天堂肯定是有很多张麻将桌的棋牌室。”妈妈酷爱打麻将,一日不摸牌就吃饭不香,睡觉不甜,她的天堂是棋牌室也在情理之中。
还在学校求学的外甥俞益帆略抬起头,无限憧憬地描述他心中天堂的模样:“有一扇很漂亮的门,旁边有两个卫兵守护,门打开后有雪白的云朵漂浮在后面......”省略号后面他已经沉浸在他那个非常美好童话般的天堂里了。确实是这样,没有走进社会,生活在家庭温馨中的孩子对天堂的想像就应该这样缥缈梦幻美丽。
妹妹说她的天堂是这样的:“每天坐在青山绿水间弹古筝......”我一惊,不像她的性格呀,妹妹接着说的一番话就仿佛把她自己描摹出来一般了:“然后身边围着很多人,非常仰慕地看我弹筝。”这才是妹妹呢,一边想着要宁静的生活,一边又渴盼着引人注目,心中很是纠结,肯定也无法平静地生活。想要舍弃又不舍得舍弃,结果就在鱼和熊掌间徘徊,这世上有多少人都是这样在红尘中彷徨的呀。
我停下手中筷子,引用了博尔赫斯的话:“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。”妹妹对我天堂的模样嗤之以鼻:“不就想说你有文化吗?”其实妹妹误解了我的意思,我这样说是因为我是一个注重精神生活的人,内心的愉悦比任何外在的物质更能引起我的兴趣。
最后在我们的一再追问下,爸爸随口说:“天堂就是像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。”爸爸的话如一粒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,石子不大,激起的涟漪却一圈圈经久不息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荡漾。
在校读书的外甥,世界在他眼里纯洁简单,现实和想像一样如诗如画;在社会上打拼的我和妹妹为了规避生活的艰辛,凭空想像出一个能寄托自己心灵的天堂,却不知天堂就在身边;倒是阅尽沧桑的父母,能踏踏实实把握并安享日常生活中的细小乐趣,并把它视之为天堂。原来人生真的就是“看山是山,看水是水;看山不是山,看水不是水;看山还是山,看水还是水”这样三个阶段依次呈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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