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文参与绿满嵊州征文,获优秀奖(2012年08.15日发表于《今日嵊州》),严禁抄袭:
“溪水清清溪水长, 溪水两岸好呀么好风光。 哥哥呀,你上畈下畈勤插秧。 妹妹呀,东山西山采茶忙.......”每年清明前后,随着采茶姑娘清脆的歌声,茶乡嵊州开始进入忙碌的采茶期。
一年中,最先采摘的叫明前茶,明前茶是清明节前采制的茶叶,受虫害侵扰少,芽叶细嫩,色翠香幽,味醇形美,是茶中佳品。清明前气温普遍较低发芽数量有限,因此有“明前茶,贵如金”之说。清明后,谷雨前,茶乡便真正进入了繁忙的采茶季节,此时采摘的茶叶也就是雨前茶。所以,明前茶,雨前茶是农家按节气对不同阶段春茶的称呼。
作为茶叶之乡的嵊州,如今几乎村村有茶山,乡乡有茶厂。
清明前后,嵊州城里的空气仿佛也飘着茶叶的清香,昼夜盈盈流动。路上行人身上似乎也沾了绿茶湿泾泾的香味,衣袂飘香。
小时候我住的外婆家就在崇仁镇应桂岩村,站在山上极目四望,漫山遍野都是矮笃笃,圆墩墩的茶树。绿色的梯田,仿佛直入云端。一畦畦,一层层茶树整齐有序,象一支等待检阅的军队,千军万马,气势宏伟,绿浪翻腾。远看茶山深似海,好似东海龙宫聚着龙子龙孙;近看一棵棵茶树又象绿野仙踪里的绿蘑菇,仿佛每一个蘑菇下面都住着一个绿色的小精灵。眼前的茶树映绿了天染绿了地,连山上的空气仿佛也是绿盈盈的了。这满山满坡的绿是茶农一年的希望,于是城里打工的儿子、嫁到邻县的女儿如惊蛰后的百花一个个赶春般地回来了。家家户户人来客到,儿子的同事,女儿的闺蜜,七姑八婶,三叔九伯,能帮忙的都闻讯而至。笃笃笃的脚步声打破了村里小石子路上的宁静,竟有空山听水流般的清宁又有人间烟火的繁茂。每日采茶,烘茶,日子简洁又忙碌。
天刚蒙蒙亮,茶农便三三两两地往茶山上赶。边走边小声交谈着,如几只破晓晨光的鸟穿村而过:
“梅香妹妹,露水汤汤嘎,侬窝得嘎早啊(嵊州土话:你起得这么早啊)!”
“毛头哥哥,侬啊勿迟咕!等节热头出来要嫩猛咯,早点摘掉早点好歇落呀(你也不迟啊!等太阳出来天就热了,早些摘完可以早些休息呀)......”
随意的一问一答竟如越剧对白般的天生妙韵,拖着的长长尾音如雉鸡尾巴在青山绿水间隐循而去。这一切恍若《诗经》里的一个片段,农事劳作竟也这般的浪漫悠远。
远山若隐若现,晨雾如香云纱轻轻笼在茶山上。裹着一帕蓝巾的采茶女穿行在茶篷间,身边薄雾缭绕。只见她们两手一上又一下,宛若凤凰点头鱼跃网,姿态轻盈优美,吴侬软语夹杂其间,仙女下凡般的清丽脱俗。
太阳出来了,其中有些年轻活泼的采茶女就迎着朝霞唱起采茶歌来。调皮的小伙也会在不远的茶篷里唱歌应答,一唱一和,此起彼伏,歌声飘渺,如清爽山风过茶林。大家你追我赶,采了一行又一行,绿茶装满一篓又一篓。一篓一篓采的是希望和生计。
茶叶采回来后,有的自己烘焙炒制,有的卖给茶厂老板,那又是另一番的忙碌。整个村庄都浸淫在茶叶绿色的清香里,那是田陌人家的山长水远。
宋代,就有“世之烹日铸者多剡茶也”之说,剡就是指古时的嵊州。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天坛牌特级珠茶获国家银质奖后又获国际金奖。嵊州市因此被确定为全国珠茶出口三个基地县之一,至2011年末,嵊州市茶叶类植面积18万亩,嵊州茶园面积、出产量都居全国首列。2010年,全市茶叶分产量2.08吨,分产值14.78亿元。本市的君山银针花茶,是全国最大的出口珠茶加工集散核心。1996年3月嵊州市被命名为“中国茶叶之乡”。
长在山里的茶叶,采天地日月之精华,它对人体的各种养生作用已为人类所熟知,单是那碧绿的色泽就让人心旷神怡,看那娇嫩的芽瓣在透明的玻璃杯中徐缓舒展,恰似一段青雨蒙蒙的青春岁月在水中洇洇开落,吸一口,山野的清香沁人心脾,令人消除疲劳、忘却压力。绿茶,喝的是一种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生活情调,成为世界上三大饮料之一也不足为奇了。茶山上一层层连绵不断的绿色梯田,是茶乡小伙盖新房娶媳妇延续香火的生命之绿;是茶乡姑娘添嫁妆助夫家奔小康的创富之绿;是茶乡嵊州创外汇城市换新貌的希望之绿。茶叶,以小小的绿色之躯支撑起了嵊州农副业的一片天地,篷勃之姿势如破竹 ,是养在青山绿水间的一只绿孔雀,盛世开屏。象嵊州人所期望的那样代代相传,一代更比一代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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